亚当和夏娃若非听信蛇言,不食“禁果”,便是一对一丝不挂一叶不系的“完人”,对于基督教徒来说,“光着身子”,因此“并无羞耻的感觉”。亚当贤伉俪食“禁果”后心性骤变,有了羞耻之心,慌忙摘树叶遮下体,但“原教旨主义者”对伊甸园的“原始风景”念念不忘,基督教徒为不同目的而脱光光的新闻因而经常可闻。由于不明“教义”的人为此说三道四,到了1981年,教宗保罗二世(Pope John Paul II)终于不得不出面说几句话。
任由裸画随处展览,直至乃夫当上首相(1997-2007年在位)。出于国家领导人(及其配偶)不应于公众场合展示裸露躯体的保守思想,才想尽办法并成功地使之“隐形”。布莱尔虽然不希望妻子的裸画“公诸同好”,然而,这不代表西方政客不重视裸体的“政治功能”,而政客赤条条走上从政之路,以天主教国家最多。大概看到这种趋势锐不可挡,保罗二世才作斯言,以免教徒受窘、教会下不了台。
1987年卷土重来,几乎赤条条落区拉票,传为一时“佳话”,而其政纲已非常充实,如主张争取人权、反饥饿、反核能及退出北约,甚合选民心意,结果高票当选;1992年落选后组织 “性爱党”(Partito dell'Amore),鼓吹妓寨合法化、在中小学教授性爱知识、开辟性爱公园、反对死刑、反对电检制度及主张监狱性爱开放(辟特室让囚徒可定期与配偶相聚或召妓)等,这类主张,合情合理合人性,似为多数人共识,但选民另选贤能。
赤条条获选民支持,争相仿效者陆续有来。2006年,西班牙加泰罗尼亚的加泰罗尼亚人民党党魁阿尔拔图·雷米拉(Alberto Rivera)以裸相拉票,他的真身亦只有寸缕掩护下体,结果该党夺三议席,成绩骄人。一丝不挂既证明有吸引选票之功,马德里和布鲁塞尔都有政客脱光光上阵,不过成绩好坏参半,说明赤条条(不论男女)绝非政治竞选活动的必赢条件,口才、政纲和姿色同等重要,如果赤裸与当选画上等号,在法例许可下,所有候选人必然赤条条,以争取为人民服务不惜牺牲自我者大不乏人。但问题是,人人脱光光,赤条条供过于求便失吸引力!读者必有所闻的西方政治领袖,喜欢脱光光或展示那话儿的,前者当以“二十世纪伟人”英相丘吉尔为最,后者则以美国的牛仔总统约翰逊抡元。
《简史》引述美国大众传播学者Ed Cray的马歇尔(二战美国名将,战后援欧经济计划冠以其名)传记,提及丘翁,有这段妙不可言令人大开眼界的描述。二战前夕丘吉尔访美,美国待以上宾之礼,请他在白宫住宿;罗斯福总统有次去“串门子”,见他未着一物赤条条于未关门的套房中来回踱步,在啜喷雪茄的空隙,对男秘书口述信函。罗斯福定一定神,想静悄悄溜开,以免嘉宾尴尬,哪知看似全神抽雪茄和述信的丘吉尔,知道主人到访,遂高声请罗斯福留步,说:“对美国总统,英国首相光明磊落、绝无隐瞒!” 罗斯福(1882-1945)1933至1945年在位,其间丘翁数度访美,由于未读原书而《简史》点到即止,笔者不知这段“逸事”何年发生,亦不知罗斯福的反应!
丘翁似有在家中脱光光的习惯,阿尔拔·芬尼主演的The Gathering Storm(记二战前数年丘吉尔的活动,也许可译为《暴风雨前夕》或《决战前夕》),便有丘吉尔赤身露体在浴室(从未入浴到入浴)对女秘书口述信件的镜头,虽然只是背影,亦大有可观;据说主角为此设法养肥躯体,令戏中人看来更似丘翁真身。英国人家居赤条条,有悠久历史,相信在懂得生火取暖后便如此(衣服尤其是睡衣睡袍等在工业革命前为奢侈品),近读亨利·希钦斯(H. Hitchings)的新书《锁你!英国人和他们的生活习尚》(Sorry!: The English and Their Manners),在详述餐叉如何于十七世纪中叶从意大利传入时,顺带指出在这段期间英国人开始不再当家居脱光光是常态!如此说来,丘翁有此习惯,遗传基因作怪而已。
此际灵光一闪,电问T君书中有否提及此事,约二十分钟后他便亲自把电子书(Kindle)卡路的《约翰逊平步青云之路》(The Passage of Power: The Years of L. Johnson)送来,并指出“涉事”页数。本书对此“逸事”说之甚详。当时有记者问约翰逊,何以他领导美国卷入越战,对此被问过数十次的问题他已失耐性,这位美国总统不发一言,突然“掏出他那累累然的那话儿”(Substantial organ),指着它说:“这便是为什么(This is why)。”及后在一篇有关书评上看到美国知名传记作家戴列克(R. Dallek)《有缺憾的巨人:约翰逊和他的时代,1961-1973》(Flawed Giant-Lyndon Johnson and his Times, 1961-1973),亦有类似的描述。可见约翰逊好此道早不是秘密。
显而易见,约翰逊总统以美国嫪毐(《史记·吕不韦列传》所记秦始皇时期的“大﹝太﹞阴人”)或俄国沙皇时期的“淫僧”拉斯普京(G.Y. Rasputin)自况并因此沾沾自喜。除了“传宗接代”,《简史》认为那话儿还有两种“功能”,其一是展示性欲,如克林顿总统;其一是展示雄赳赳的男子气概,代表人物便是约翰逊!美国政客,特别是那些来自农家、牧场的“草根议员”,“公余”经常和“牛仔”出身的约翰逊总统以那话儿开玩笑,真在想象之外。大概是担心读者不相信这类匪夷所思的“玩意”确有其事,《简史》逐一具体地注明出处,如数家珍般述说约翰逊私隐的人,几乎都是美国以至世界政坛上的知名人物!
动辄便兴高采烈载歌载舞赤条条示威;但这在中国是“新兴物事”,事实上,除了比较“先进”的日本(虽有创建天体营的“先进”但未能深入民间,4月23日东京民间组织“日本街头景气”[Machikado Keiki Japan]数少女成员便在东京街头“不穿裙子”即非全裸向途人派发支持“安倍经济学”的传单),裸体示威皆未成气候,整个亚洲都如此——马来西亚和泰国均曾有反对派扬言要脱光光抗议某些“不合理”政策,但最后“裸体示威”均胎死腹中。
大概因为不信伊甸园的故事和受数千年“旧礼教约束”,脱光光在我国,向来只有目空一切的狂生及癫疯失常性的人才乐为,史书如《盐铁论》《史记·殷本纪》以至《后汉书·吕强传》等中有关脱光光的描述,皆为帝皇眈于淫逸,“以酒为池悬肉为林”,命宫中男女裸体追逐甚至自己亦赤条条“乐在其中”……但这种赤裸裸之戏,以至古希腊古罗马皇帝贵族的纵欲,只代表已失常性的封建专制帝王的荒唐荒淫,与《简史》的主题,可说大异其趣。
我国历史上最早也许是唯一以脱光光“表态”的皇帝,应是北(后)齐(550-577年)文宣帝高洋,他“颇留心治术”,打败突厥、柔然(在敦煌北部的游牧民族)及南朝并修建长城东西三千余里,“以功生自矜,遂眈酒色,昏狂淫暴、酷滥不可胜纪”。他的“昏狂”(狂妄自大、得意忘形)是于盛夏和隆冬在大街小巷裸跑;皇上当众脱光光,放眼中外历史,也许这是孤例。而“昔有祢衡今有李敖”,皆为不满现实的“狂生”。以我国社会之复杂,不计小说家言,为明志或无意识而脱光光者除了高洋、祢衡和李敖等名人,必然仍大有人在,只是笔者读书不多所知有限罢了。
若不知道他于香港出生的父亲叫John Tung Shing Wan(十六岁移民英国后与“鬼妹”结婚;业唐餐馆),还不知他究竟姓郭还是姓温;BBC月前重播他于2012年主持教煮唐餐(与正宗中国菜颇为不同)的节目,笔者看的一辑为他介绍乃父的厨艺,真正是唐人街杂碎春卷咕噜肉的货色。温国兴在英国时装界十分活跃且大有所成(为第四频道“台柱”),还著书述说如何从约三百磅减至现在不知多少磅唯体态可称窈窕的“灵肉煎熬历程”。
这个2009年接受电视访问时声称曾与二十一个半男性(和若干女性)做爱的阴阳人,2006年出版《如何裸且美》(How to Look Good Naked)一书,比较有衫与无衫孰“美”,得出脱光光吸引力稍逊(less attractive)的结论。这种结论有利于他作为造型师的职业,以造型师的工作是替人配搭衣着首饰及化妆;如果脱光光最美,还有人花钱请他教着衫扮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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