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发现,20世纪90年代以来人们爱上了速度和数量,冷落了文学应有的精美和缓慢、笨拙的气质。《解密》的前身是中篇《陈华南笔记本》,顾名思义,写中篇时我采用的是笔记本的形式,有许多内心独白和情绪性的文字。为什么写《解密》时会采取访谈实录的方式?是因为今天的读者不大愿意接受艺术的探索,对过于细腻的东西不爱去咀嚼。所以我采取访谈实录的形式,看上去真实,读起来也快。
季:但有的作家会选择不做改变。有人会说,不能迎合读者的口味,而应当坚持自己的美学准则。
麦:我认为,作家在写作的时候是个性化的动物,他需要孤独、需要思考、需要体力、需要个性,但写完后一定需要读者。一个作品写完了放在抽屉里,这个作品在某种意义上还没完成。一个作品真正完成是指你写完了,读者看完了,好还是坏有个读者的意见。这是读者和作者之间无法逾越的关系。你写作的东西目的是要给读者看,我们必须承认这个前提,既然如此,我们当然要考虑他们阅读的愿望、兴趣。
对我来说,文学成了我的生活方式,文学就是我的命。既然文学对我这么重要,我当然要去研究它。我研究的目的不是迎合,而是为了引导。
季:迎合或是引导,在我的阅读经验里是个无解的难题。很多人会说,你要考虑读者的阅读习惯与感受能力;但是另外一些人会说,作者应该创立一种标准,引导读者的阅读品味。对此我很困惑。我觉得文学史上总会有一个开创性的天才打破读者和作家之间的某种接受上的平衡,他往往通过破坏已有的阅读习惯设立一个前所未有的标准,让读者去适应和接受他的体系,成为新的经典模式。
麦:我想,你所说得“创立一种标准”,肯定不是作者独创的,而是作者和读者共同创立的。我刚才也说了,我考虑读者,尊重他们、研究他们,并不是去单纯迎合他们。单纯迎合读者的作品不是我们今天谈话的内容,那些书我也不愿意看。我相信我的《解密》《风声》不是一味满足读者猎奇、窥探的心理。一方面,我知道读者的趣味大致在哪个方向,我会有意往那边靠拢一下,另一方面,我决不放弃文学本身的品质、品味。
季:我知道,《风声》的同源中篇是《密码》,对比两个文本,故事的核基本没变,但叙述方式却完全变了。对同一事件反复变奏,换视角讲述,有点类似于电影《罗生门》。我个人觉得,《风声》的文本因而呈现出更多的开放性和复杂性。为什么会想到采用这样的方式?这和文体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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