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奋六世之余烈,终于灭掉六国,统一天下。让秦始皇没想到的是,秦朝竟然二世而亡,大秦“万世基业”戛然而止,而在秦国亡国的道路上,有两个人占有非常重要戏份,他们就是李斯和赵高。
李斯作为秦始皇身边的得力助手,后来晋升为丞相,他对秦始皇实现一统之大业作出重要贡献,同时,他也是一位充满争议的人。赵高给人的印象是宦官(其实有争议),但赵高还是秦二世时的丞相,他侍奉秦始皇二十余年,又在秦二世身边指鹿为马,堪称秦亡的罪魁祸首。李斯和赵高虽然出名,在历史上,有一个人曾和李斯、赵高齐名,此人名叫胡毋敬,是一位对中华文化影响深远的人。
胡毋敬不是丞相,也未曾身居高位,他是一位书法家。在最近播出的《大秦赋》中,胡毋敬曾出场过,而且,出场时间极短,露正脸的时间仅有5秒钟。剧中,嬴政为了让六国学习秦国文字,打算召集秦国书法大家来书写“秦篆”,胡毋敬站出来对嬴政说了一句话:“秦国擅长刀笔的书吏都在此处。”
胡毋敬的这句话,在剧中虽然微不足道,但编剧借他之口说出来,实际上大有深意。先秦时期,没有纸张,写字全靠竹简,只有极其重要的文件才会使用锦帛。所以,官员办公,一般带着“笔”和“刀”,笔是写字用的,如果写错了,可以用刀削掉竹简的表面,重新书写,因此当时的官吏,称作“刀笔吏”。胡毋敬的意思是说:“大王你不要找别人了,擅长书写的人都在这里。”胡毋敬为何要说这句话呢,因为他本人就是一位大书法家。
胡毋敬,复姓胡毋,单名一个敬,《汉书·儒林传》记载:
“秦有太史令胡毋敬……”
胡毋敬自幼博学,曾担任栎阳狱吏,后来升任太史令,尤其擅长书法。秦始皇在统一六国之前,意识到“天下之统一,并非只是疆域的统一,包括文字文化之统一”。因此,秦始皇下令修改秦国文字,是为“秦篆”,为了让“秦篆”方便天下人学习,嬴政让所有擅长写字的人各写一篇,然后从中挑选。
东汉许慎《说文解字序》云:
“斯作《仓颉篇》。中车府令赵高作《爰历篇》。太史令胡毋敬作《博学篇》。皆取史籀大篆,或颇省改,所谓小篆也。”
意思是说,大家最终挑选了三篇写得最好的“秦篆”,分别是李斯写的《仓颉篇》、赵高写的《爰历篇》,还有一篇就是太史令胡毋敬写的《博学篇》。大家可能想不到,赵高不仅是秦二世时的丞相,还是一位书法家。
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在六国故地强行推行秦篆,把李斯、赵高、胡毋敬的作品作为书体的模板,当时秦国的孩童都要学习李斯的《仓颉篇》、赵高的《爰历篇》,胡毋敬的《博学篇》,不仅学习文章,最重要的是要学习他们的字。也就是说,这三篇作品,是秦朝孩童启蒙的标准字体。不管他们三人的政治地位如何,其实在孩子心目中,他们三人是齐名的。
胡毋敬的作品,直到西汉时期还在继续沿用,西汉初年,朝廷下令把上述三篇作品合编为新的《苍颉篇》,作为启蒙教材之一。
秦始皇统一文字,对中华民族的文化发展意义重大,而这其中,就有胡毋敬的功劳。胡毋敬对汉字小篆的修改和创造亦作出重要贡献,后世的汉字从小篆发展到隶书,再到魏碑、楷书宋书,直到今天天下华人所谓的“书同文”,其中都有胡毋敬的功劳。可是,秦朝末年,楚人一炬,胡毋敬留下的真迹就很少了。下图为胡毋敬书法:
也许有人会问,胡毋敬既然有如此贡献,为何没有像李斯、赵高一样闻名于后世呢?笔者认为,一方面是因为胡毋敬政治地位远不及李斯和赵高,另一方面因为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李斯和赵高的出名,也并非因为他们的书法。总之,作为中国最早的书法家之一,胡毋敬的名字应该被更多后人所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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