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1985年,大姨代表韩家农村所有的亲戚来了。这回不是扫荡来了,而是带来一辆大卡车,拉了一车的蔬菜、粮食,偿还四合院的人情来了。“自打解放后,这么多年我们一大家族年年受到你家的照顾,现在改革开放了,农村先富起来了,你们那些破玩意儿我们也看不上了”。“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不是,你们这几年没少麻烦院里,这一车的蔬菜和大米,你们给院里人分分”。
四合院好不热闹,加上韩春明调侃,小杏爱夸张,全院都动起来了,往家里搬蔬菜和粮食。韩家有一个人没有动,那就是二哥,因为他几乎没有帮助过姥家的人,自惭形秽。韩春明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结果被二哥臭骂两句。
院里的人多数都帮过没韩家亲戚,几乎都在笑呵呵。但是,说什么的也都有,好话有,坏话也有。什么“臭显摆啦!”什么“老坦儿就是老坦儿”之类的。程建军在工商局上班,正赶上要结婚的对象也在,属他的话最难听。竟然说出“我得查查他们上税没有”想当没有水平的话。不管说什么,“大姨进城”这件事,非常鲜明地反映出一个真理,那就是大多数人都说党中央政策好,改革开放好,农村先富了起来。照韩春明的话讲“一步棋,满盘皆活!”
苏萌在文化局上班,这天也赶上男朋友来找她。苏萌“不想占便宜”就没有出门。韩春明为了看一眼苏萌的男友,索性硬着头皮,面带满不在乎,无所谓的样子,亲自把蔬菜和大米送进她们家。当他看到苏萌的男友,不俗的着装,不凡的气质,尤其是苏萌瞧不起他的那种话语,韩春明内心受到巨大的打击。这种打击不是一般的,而是在思想深处如同原子弹一样的冲击波,几乎被击倒
韩春明开始变了,“大姨说得对,人要脸,树要皮,我他妈也得活出个人样来!” 强烈的虚荣心,尤其是受过巨大刺激的虚荣心,让他的活法完全变成另外 一个人。韩春明走进王府井之前,一身工作服,邋了邋遢。等走出了王府井,西服革履,锃亮皮鞋,蛤蟆镜,腰间PP机。这还不够,他买了一辆“大头鞋”(菲亚特车)开进了胡同。韩春明摇身一变成了大款,第一个有了私家车,全家都惊讶不已,院里可就炸窝了,比“大姨进城”动静大多了。
韩母高兴,“小五真给妈争气”。大哥背着手在屋里乱转,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我把话撂这儿,我家小五爷要不折腾进监狱,我姓你的姓!”大姐、二哥担心方式不一样,婆婆妈妈的非得让韩春明说出这钱是怎么来的。就二姐还不错,“六弟,赚钱的事儿怎么把二姐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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