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17日在三亚财经国际论坛上表示,引进外资投资国内的股票和债券市场需要逐步放开,欢迎外资对中国股票和债券市场进行中长期投资,但不欢迎对冲基金进来“搞一把”就走。
他还表示,中长期投资撤出要有序,不能短时间内集体撤出,否则冲击太大。在出现金融或经济危机时,中国应保留采取IMF所认可特殊手段的权利。
周小川指出,没有国家做到百分之百的资本自由流动,对于资本项目可兑换存在“四位一体”的误解。部分人将资本项目可兑换误解为汇率自由浮动、跨境资金转移完全自由、全面解除外汇管制、本币国际化的“四位一体”,这并不成立。
他指出,推进资本项目可兑换既是党的十八大报告的要求,也是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推动改革开放加速发展的内容。IMF对经常项目可兑换有明确的定义,但资本项目可兑换并无通行的国际定义,即使IMF也没有给出明确的定义。IMF列出了七大类四十项的清单,但并没有认定是全部做到还是做到多少项就可被认为是资本项目可兑换。在实现资本项目可兑换的过程中,中国与欧美国家一样,要坚持反洗钱、反恐怖主义融资以及限制“避税天堂”的方向,需要坚持宏观审慎工具,防止出现亚洲金融危机时泰国面临的局面。
他还提出了几项目前需要做的工作:政府部门需要思维转变和认识,与经济学界、公众等做好沟通,在各个部门之间做好协调;在监管方式上,需要由审批制改为市场化的监控;需要进行大量的法律修订,因为外汇管理涉及很多法律问题,需要政府和人民代表大会相互配合;对于IMF列出的资本项目可兑换七大类四十项的具体落实,需要进一步详细部署。 周小川指出,没有国家做到百分之百的资本自由流动,对于资本项目可兑换存在“四位一体”的误解。部分人将资本项目可兑换误解为汇率自由浮动、跨境资金转移完全自由、全面解除外汇管制、本币国际化的“四位一体”,这并不成立。
继11月下旬先后详解货币政策思路和“十八大”报告,央行行长周小川昨日又描绘中国资本项目开放“路线图”。
刚刚参加完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周小川在出席三亚·财经国际论坛时称,资本项目可兑换是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推动改革开放、加速发展的内容之一,但资本项目可兑换并不意味着百分之百的自由。
周小川指出,中国的资本可兑换要有反洗钱功能、要限制“避税天堂”方向、要能够坚持宏观审慎工具对流动资金进行有效监管,同时,中国“不欢迎快进快出的套利热钱”。
“澄清”概念:和汇率自由没必然联系
据财经网报道,当天周小川首先是对资本项目可兑换的概念进行了普及。
周小川称,资本项目可兑换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义。“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有一张大表,这个表叫做七大类四十项,就是七大类来衡量这个可兑换,有四十个项目,但并没有认定是全部做到、还是做到其中多少项就可被认为是资本项目可兑换,资本项目可兑换是一个模糊性的目标。
在此,周小川还重点“澄清”了资本项目可兑换的四大误区。
周小川称,资本项目可兑换和汇率完全自由浮动没有必然联系。譬如,中国香港实行和美元挂钩的联席汇率,但港币可能是全球自由兑换程度 的货币之一。
此外,资本项目可兑换和跨境资金自由转移及是否管制外汇没必然联系。譬如,美国人搞反洗钱和反融资,还对一些国家采取了金融方面的制裁。
最后,资本项目可兑换和本币国际化也不是完全联系的。因为“多数世界上开放性的小国,大家并不是说你自由兑换了就得把它作为一种国际货币。”
“换一句话说,就是自由兑换很少做到百分之百的自由。”周小川说。
“中国脑子里的想法”:保留监测并控制敏感项目
周小川随后介绍了中国对于资本项目可兑换的想法。
“我们的刚才说法,也意味着我们如果搞的话,我们不会说拿七大类四十项一下搞百分之百的自由兑换了,我们保留一些监测项目和对一些敏感项目的控制,跟大家一样,就是反洗钱和反腐,反‘避税天堂’,还有其他的形式,(譬如)中国人出去避税也是我们的税源的损失,这个我们肯定要管的。”周小川说。
第二,周小川称,中国将坚持宏观审慎工具,来防止像亚洲金融风波泰国出的事情。周小川认为,在资本可兑换方面,一个国家如果非常轻易就借外债,不管私营部门还是公共部门都不好。
第三,周小川认为,引进外资投资国内的股票和债券市场需要逐步地放开,并且需要通过一个机构来实现;中国欢迎外资对股票和债券市场进行中长期投资,不欢迎对冲基金进来“搞一把”就走。而且,中长期投资的撤出也需要有序,不能短时间内集聚撤出。
“再一个我们防止各种各样的漏洞,就是这个政策的体系是一个大的转变,中间会有很多的漏洞和摩擦,这个需要清理。”周小川说。
最后,周小川强调,如果发生了金融危机、经济危机,中国必须可以按照IMF规定采取特殊手段。
“要做出路线图还有大量的工作”
“如果需要做出这个路线图时间表,就会发现这个还有大量的工作。”周小川在昨日演讲的最后一个部分如是说。
“首先有一些思维转变,有一些认识的问题,这个要存在。”
其次,周小川认为,大量的工作是在法规修订上,关于外汇的各种东西,有很多需要修理。“从俄罗斯或者一些经验发现,他就是说你设定一个过程把过去的所有法规拿出来翻一遍,有些哪怕离很远的部门比如说旅游部门,那个法规里面一看还妨碍那个可兑换的概念。”
周小川最后称,再有一个就是改革涉及跨部门的协调,“这个协调也要花一定的时间”。
周小川指出,没有国家做到百分之百的资本自由流动,对于资本项目可兑换存在“四位一体”的误解。部分人将资本项目可兑换误解为汇率自由浮动、跨境资金转移完全自由、全面解除外汇管制、本币国际化的“四位一体”,这并不成立。
不应混淆资本项目可兑换、汇率完全自由浮动、跨境资金转移完全自由和本币国际化
什么是资本项目可兑换?中国距可兑换还有多远?
12月17日,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在“财经国际论坛”上给出了他的答案。周小川称,可兑换是一个有一定模糊性的目标,自由兑换很少做到百分之百的自由。而目前的中国,距离这个目标不是很远。
但与此同时,周小川还称,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资本项目交易分类标准,中国不会七大类40项一下百分之百地自由兑换,中国将保留一些监测项目和对一些敏感项目的控制。
纠偏“四位一体”
与经常项目不同,资本项目可兑换目前并无一个明确的定义。而IMF曾制定过资本项目交易分类的标准,共计七大类40项。衡量一国资本账户是否可兑换时,这七大类40项就成为可以对比的硬指标。
“最终大致的衡量标准,就是这个七大类40项里面,是不是绝大多数你做到了,你就算是资本项目可兑换了。”周小川表示,但没有哪个国家宣布百分之百全都做到。
事实上,也恰恰是因为资本项目可兑换尚无明确的定义,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模糊性的目标,这就造成了部分人士对于资本项目可兑换的理解出现了偏差。
周小川将其中的一种误解归纳为“四位一体”。“就是把四件事混在一块看待可兑换。”
具体来看,这四件事情分别是资本项目可兑换、汇率完全自由浮动、跨境资金转移完全自由以及本币国际化。
“既然实现了可兑换,汇率是不是就完全自由浮动?”周小川认为,这两件事虽然有联系,但应适当分开。他举例称,香港实行与美元挂钩的联系汇率制度,并不是自由浮动汇率,但港币却是全球自由兑换程度 的货币之一。
周小川同时也并不认同,资本项目可兑换就意味着跨境资金转移完全自由的观点。“现在世界上,特别是有重要性的大国,在复杂国际局面上,什么时候完全自由过?没有。”
人民银行副行长胡晓炼早些时候在参加“2012第一财经年会·金融峰会”时亦指出,目前有一个基本共识,一国实现可兑换后,仍可从短期资本流动的宏观审慎管理、外债管理、反洗钱和反恐融资管理等方面对跨境资本流动进行监测和必要的管理,当资本流动大幅动荡时,仍可采取临时性特别措施,以维护国家经济金融稳定。
“本币国际化也不是跟自由兑换完全联系的。”周小川还称,多数世界上开放性的小国,并不是自由兑换了就成为一种国际货币。反观中国,还没有实现资本项目可兑换,但是货币目前国际化也迈出一步,很多人很欢迎。
全国人大财经委副主任委员吴晓灵也在昨日的论坛上称,人民币国际化的第一步是顺应市场愿意用人民币进行结算的需求。这个过程本身就是对资本项下可兑换的推进的过程。
“不是把四个连在一起,因为四个完全连在一起就会加大理解的难度。”周小川还认为,上述四项也不是同步一次达到的。
目标并不远
“换句话说,自由兑换很少做到百分之百的自由。”周小川称,大量的活动都是自由的,少量的还有人看着,不是说不让换,而是要按一定的规矩去办事。现在多数重要性的已经达到资本项目可兑换的国家,仍旧有若干的管理。
事实上,金融危机之后,IMF在其公布的一份题为《资本流动的自由化及其管理》的正式文件中也提到:当面临过快过大的资本流入和“破坏性的资本流出”时,一国在财政、货币和汇率等宏观政策之外,可以实施资本管理和管制。
既然资本项目可兑换的目标并非百分之百的完全自由兑换,从中国当前的情况出发,距离可兑换还有多远?
胡晓炼表示:“中央将逐步实现资本项目可兑换作为我国金融改革的重要组成部分。”回顾过去十年尤其是十七大以来的五年,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取得重要进展,可兑换水平明显提高。
根据IMF的资本项目交易分类标准(七大类40项),目前人民币资本项目实现部分可兑换的项目为17项,基本可兑换8项,完全可兑换5项,粗略算来占全部交易项目的75%。
在昨日的论坛上,周小川表示,七大类40项真正查下来一看,我们的距离并不是很远。
路线图
“如果需要做出个路线图、时间表,就会发现这个还有大量的工作。首先,有一些思维转变;其次就是大量的工作是在法规修订上。”周小川说,中国不会七大类40项一下百分之百地自由兑换了,会保留一些监测项目和对一些敏感项目的控制。
具体来看,周小川在昨天的演讲中提到了三点。
“跟大家一样就是反洗钱、反腐、反避税天堂。这个我们肯定要管。”周小川还表示,坚持宏观审慎工具,防止出现大的货币错配,防止出现亚洲金融风暴中泰国出现的事情。
亚洲金融危机时,泰国是固定汇率制度国家,但当时私人部门因缺钱,大量借美元再换成泰铢使用。这样一来,出现了大的货币错配,引发系统性风险。
在周小川看来,资本可兑换里,一个国家如果非常轻易就借外债,不管私营部门还是公共部门都不好。公共部门如果借外债借很多,也是麻烦事,欧洲主权债务危机就是一例。
周小川谈到的第三点就是,有必要对短期投机性跨境资本流动进行适当的管理。而实际上,这一点中国目前已经是这么做的了。“一个礼拜两个礼拜冲一下,这个钱我们不欢迎,但这不意味着不开放,我们欢迎中长期的(投资)。”
对于一国的资本项目可兑换,学界曾提出过四大条件,即宏观经济稳定、金融监管完善、外汇储备充足、金融机构稳健。
“中国各项改革稳步推进,资本项目可兑换的条件更加成熟。”胡晓炼在峰会上表示,从我国情况看,十年来,我国经济保持平稳较快发展,综合实力显著增强;宏观调控的能力和水平也有新的提升,取得显著成效;以银行业为主体的金融机构改革取得重要突破;金融市场广度和深度不断拓展;利率市场化改革向前推进,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更加完善。基本实现资本项目可兑换的基础进一步夯实,条件更趋成熟。
其实一直以来,中国对资本项目可兑换的担忧,主要是担心外汇的大进大出对国内经济金融稳定带来风险和冲击。从一些新兴市场经济体发生的危机看,这一风险主要表现在:一是货币错配的风险,在国家层面、银行和企业的资产负债表上都可能发生。二是外汇供求发生严重矛盾。外汇短缺导致债务违约、破产,产生外债偿付风险。
“在我国,情况正在发生变化。”胡晓炼认为,一方面人民币汇率机制改革正在逐步进行,汇率灵活性逐步扩大,应对外部冲击的弹性增强;另一方面人民币开始在对外经济活动中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通过本币实现的交易开放,可以有效减少或规避外汇资金错配和供求矛盾等货币风险。因此,有序放开人民币跨境资本项下业务,可以使可兑换的步伐在稳的基础上迈得更大一些。
昨日演讲中,周小川还表示,我们这些东西做完了以后,会给多项经济活动,如贸易、投资、金融交易、旅游、收购兼并等提供更大的便利。 周小川指出,没有国家做到百分之百的资本自由流动,对于资本项目可兑换存在“四位一体”的误解。部分人将资本项目可兑换误解为汇率自由浮动、跨境资金转移完全自由、全面解除外汇管制、本币国际化的“四位一体”,这并不成立。
“从方向上而言,中国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一种开放型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基础性作用,同时还要参与全球化并抓住发展机遇期,人民币还要走出去。在这种情况下,资本项目可兑换的利弊比较越来越向着利大于弊甚至利明显大于弊的方向发展。”在17日举行的“三亚-财经国际论坛”上,央行行长周小川对于推进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以及人民币国际化等重要政策动向作出 表述。
周小川表示,目前国际上对资本项目可兑换其实并没有形成一个明确的定义。在事实上,资本项目可兑换可能是“一个有一定模糊性的目标”;从操作上而言,具体可以参考IMF列出的七大类四十项表。
他同时指出,这四十项表中每个项目的重要程度并不完全一样,它们是按照技术角度来分的。有些小项没有做到,关系不太大,“所以最终来说,大致的衡量标准,就是这七大类四十项里面是不是大多数或者绝大多数做到了”,周小川说,没有国家宣布自己能百分之百全都做到。
由于概念的模糊,对资本项目可兑换容易出现各种误解,其中一种误解被称为“四位一体”,即“汇率完全自由浮动、跨境资金转移完全自由、零金融监管、本币国际化”。周小川指出,资本项目可兑换并不指“百分之百的自由”。
十八大报告明确提出,“稳步推进利率和汇率市场化改革,逐步实现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周小川此前也曾多次表示,资本项目可兑换是对外开放及实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不可缺少的重要内容,但实行则要根据实际情况、利弊取舍,逐步实现资本项目可兑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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