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冯巩的小品还是其他几个如《扶不扶》等小品,内在逻辑都是趋同的,一个自私的利己者通过教育重新认识自我,经过群众路线的教育,舍小我成大我的心路历程。这种带有明显教化意义的小品,因为本身内核的明显直白和外在语言上的贫瘠失去了作为娱乐消费品的第一要务。我非常能理解作为春晚小品主创人员的如履薄冰和危如累卵的创作状态和环境。
但因为无法嘲讽的主体在小品中刻意地缺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所有的罪责和发出源都成了小小的个人,但是细究下来,其实这个施害者本身也是受害者。娱乐小品的刻意丑角化缺乏大众说服力。何况在国家层面的联欢会上,长期以来小品讽刺或者展现的无非是贪婪自私,而结局都是顺利完成灵魂改造,先是鲁迅的所谓的:“榨出皮袍底下藏着的那个小字”,最后在群众们的帮助下变成天高地远内心我为人人那个大字。
而早些年赵本山的几个小品在思想性缺失的同时,外层至少还有娱乐性的糖衣包裹,而到了今年,连这层消费糖衣都索性剥离了,一路直奔重塑灵魂去了。
以反腐作为表现形式的小品,在经过类似于戏剧学院戏文系课程训练的连续几个编剧翻转练习之后呈现的表演单调老套了无新意。观众看得味同嚼蜡不明就里也毫不奇怪了。从根本上而言,如果语言类小品不剥离这种带有教化诉求的意识形态宣传目的,那么很难在互联网时代重新赢回观众。
4.农业文明的表现特征:
作为传统农业大国,观众朋友们辛苦劳作一年之后,其乐融融一家人围坐炕头,守着单一的信息入口:电视机,被动整齐地接受方盒子里声光电的组合灌输。这本身就是一种农业文明的消费习惯。所以周而复始一年又一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再次证明了目前,至少在大众审美层次上,我国还是一个农业国家,而且还是发展中的。与一元的农业文化消费特征对应的则是多元结构的城市文化消费特征。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对春晚的吐槽在某种层面上构成了悖论,因为和这个国家的大部分情况类似,春晚的绝大部分目标消费人群, 不是网络上那些叫嚷的人群,而是广大内陆地区守在电视机前的广大群众,他们构成了沉默的大多数。对他们而言,春晚是正餐。而对于沿海地区的80,90后们群体而言,通过对春晚的吐槽,完成各自网络社交目的成为了正餐,“无吐槽,不春晚”,因为年轻创造力的过剩,春晚的传播链条凭空多了一个环节。而这种吐槽文化从深层次来说,也是不同文化消费阶层对同一文化产品吸收的一种变体。
原来我曾经有一个预期:随着网友们对春晚吐槽兴趣地逐步降低,这档节目也会慢慢回归到正常的关注度。但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简单,在包裹着家庭团聚核心诉求的春晚在这种文化冲突中呈现了其温软如同一鸭双吃般的柔韧性。所以春晚最担心的绝非吐槽,而是无人吐槽,所以,为了冯小刚为了春晚,请让吐槽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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