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上海在《小时代》中的呈现面目,似乎也可以从创作者与这个城市之间的关系中爬梳理路。从小说到电影,最主要的创作者当然就是郭敬明,用一个特定术语来说,他是一个“硬盘”。所谓“硬盘”,这是一个新兴的网络用语,最初兴起于上海的某些网络论坛,由于种种原因,“外地人”在这些论坛里成为敏感词,上海网友们便用“外地”的拼音首字母“WD”来代指,后又被屏蔽,不过“WD”却歪打正着的是一个硬盘厂商的商标(西部数据),上海网友们便天才的用“硬盘”来指称外地人——你总不能在互联网论坛上屏蔽“硬盘”这个词吧。
好听一点的官方说法是“新上海人”,但换汤不换药,实质还是“硬盘”。从一些郭敬明的访谈中可以看出,这个来自四川小城市的瘦弱青年入读上海某高校后,确实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他就读的学校以招收上海本地学生为主,难懂的方言以及相对高的物质要求,都会让这个“硬盘”有巨大的挫败感——郭就读影视专业,需自配电脑、DV等设备,对当时的他和他的家庭而言,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再加上外形被人嘲笑,想必也是难免)。此种“硬盘”心态在多大程度上支撑了郭对《小时代》的写作,不能量化,但似乎可以猜想,如果有朝一日郭创作关于自己家乡的作品,对于城市的情怀应当与《小时代》截然不同。
一日“硬盘”,终生“硬盘”,户籍迁移也改变不了这个文化心理事实(我坚持我这个武断的结论)。凯撒在报捷时高呼:“我来了我看见了我征服了”,对“硬盘”来说,上海也是这样一个待征服的——我还是不使用那个带有性别歧视含义的雌性犬科动物词汇吧——地方,郭在进行《小时代》创作时的心态,必须跟凯撒一样充满征服欲。当然,平时非战时,所谓的“征服”上海也首先表现为在文化想象上的物质成功,以及通过某种时尚品位来标定自己的“高端洋气上档次”——“硬盘”一词所蕴含的,正是将“乡下人”与“外地人”两个概念合二为一的地域性认知,《小时代》里对名利场和财富的追慕,也正延续着中国电影史长期以来的对于上海作为景观/价值观这一对紧密联系观念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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