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地走马观花。尽管每次都是行色匆匆,却也感慨良多。幼时,我曾去过北方的两座城市,至今还记得那车马辚辚、风情别具的宽阔大街,那槐香满墙、低矮温馨的四合小院,而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再去时,它们就已经大步迈向了天下大同。至于如今,不提便罢。即使乡村的建筑,也千篇一律地潦草。人们寻找、探访古村的热情,就反映出了对现时生存空间的普遍的厌倦心态。前往古村,就是前往我们曾经的家园,前往我们曾经的生活,我们永远依恋的自然,世代仰慕的历史文化。
是的,我对古村的认识是矛盾的。一方面,我认为它是活态的,不只是在宗谱里、在包括建筑在内的民间艺术里延续,势必也在血脉中因袭。另一方面,我又把它指认为“曾经的家园” 。这是因为不管我们承认与否,它的确有不少东西作古了,有物质性的,也有精神性的。尤其致命的是,有更多的东西被风化,在萎缩,在变异,深入其中并屏声敛息,就能感受到它萎缩的过程。面对那些雕梁画栋的老房子,在赞叹创作者的技艺时,我们难道不会为当时其从容的心境、优雅的气质,自叹弗如且忐忑不安?望着气宇轩昂的门楼,在品味匾额、楹联上的文字时,我们难道不会油然生出莫名的感伤?我知道,消亡也好,萎缩也好,未必能够轻率地完全归咎于某个年代、某种时势,也许这些状态恰恰就是由事物的内在发展规律所决定的。事物的消亡和萎缩,一如它们的生成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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