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38年9月22日,到1946年,师陀完成了上文中讲述的十六篇文字。第17篇文字——最后一篇——《北门街的好汉》,风格有些突兀,色彩有些明朗,原先隐藏的忧伤淡了,原先隐藏的批判浓了,看看时间,写于1949年3月。正是大时代的明亮底色,衬托出了这篇文字里少有的“快意恩仇”:“我代表党国、民众、正义,打倒贪官污吏!”这么明朗的讽刺,也只能出现在1949的时代转向里。
“好汉爷”作为《果园城记》的收尾,似乎并不算一个豹尾。不为别的,只为这一份迟来的突兀,这迟来的极速的突兀,犹如一曲伤歌中的某个高调,振越归振越,却总觉得有些突兀,坏了原来宝贵的气氛。
十八·古典的惆怅与走出
写于1958年的5月3日夜的“新版后记”里师陀写道:“第一,旧版共十八篇,删去一九三九六月二十九日写成的‘刘爷列传’和一九四三年四月写成的‘孟安卿的堂兄弟’两篇,补入在上海等待解放时为消磨时间写的‘北门街的好汉’,凑成十七篇。”
“新版后记”的最后写道:“现在想来,这塔应该和那代表封建势力的城墙一齐被拆掉了。”
果园城里的塔,传说上面曾经住过狐仙,在现实中,塔已经伤痕累累,塔里的狐仙也已经不在,或许是被“封建势力”四个字吓跑了。
上一个时代末,师陀留下了自己古典的惆怅,这一个时代始,师陀走出了这惆怅。如果只是时代的转移就能转移走惆怅,古典又将是怎样的一个轻忽?
对着天性便是挥之不去的惆怅,谁能让自己心中的古典谢幕,走出那方舞台,迈入现代的风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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