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总体上说,这是一部成功的电影。第一次看这个电影,我记得我有点像一个会计在核对什么,核对电影中的情节、台词和我小说当中的对照关系,影片中有多少成分是小说里的,有时候会想我也没有这样写,他为什么要这样拍。小说和电影的改编关系导致我对一部电影投注了不太一样的眼神,这样的眼神保持到第二遍第三遍的时候,我渐渐恢复正常,试图以一个普通观众的身份,摆脱我与这部电影的纠结,静下心来潜入电影内部。我想,它之所以这么受欢迎,是有道理的,在电影和文学嫁接上是非常良性的例子,它 地利用了小说的骨骼,而灌注填补了张艺谋自己的血肉。我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它与我的一种血缘关系,同时我确实确定那是张艺谋的作品,这是我对这部电影的基本认识。其实这部电影还有一个特点,很少看到一部这么大胆的电影结构,它是全封闭的,全部在室内和院子里,除了开场巩俐坐轿子在室外,很多情节的镜头不是向上发散的,因为借助了很奇特的乔家大院的封闭式环境,这个神秘的结构迫使电影的结构发生了一种很奇妙的内敛再内敛,最后内敛到老爷只剩下一个背影,这是电影的成功之处。
问:文学是否会给你带来痛苦?
答:痛苦这个定位太沉重了,它是一种骚扰。当你决定从事文学创作的时候,它一辈子都在骚扰你的灵魂。痛苦只是骚扰的一个结局而已,更多的时候你是在用一生承受着以文字去探索这个世界的方式,其实作为一个正常的、在以农耕文明为传统的社会里生活的人,这种方式是病态的,不劳作,整天在书房里写作,甚至夜间写作,长此以往,这种方式对一个作家的内心世界是一种非常微妙的压迫、折磨,无论你的创作状态、阶段是什么,作品成功、不成功都一样。你只要不舍弃写作作为你最重要的生活方式,灵魂的骚扰始终存在,提供快乐,或提供痛苦。对于很多作家来说,选择写作,必须承受灵魂的异样化,有的时候自己无法描述,一个作家大量描述他眼中的世界、眼中的别人,很少有时间去剖析自己的灵魂内部,我也没来得及,我到现在还是对别人的兴趣比对我自己大。
关于创作
有人会问你怎么老写三四十年代、明清时期或更早之前的古代,为什么对那个时代有兴趣。我其实不是对那个时代有兴趣,我小说中所关注的目标永远只有“人” 。
问:思想性和审美性在你的创作中何者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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